轻裘沾月

三分热度,随性书写

[银博]失而复得

*本刀客特还没打完剧情所以私设有

*失忆前提的旧情人之如何从单箭头到双箭头



——“But do you know what I think? I think love is a touch and yet not a touch.”

 

天空似乎暗了下来,要下雪了。

砖灰色的积云在天边聚集、翻滚,沉郁的氛围如一张大网至天而降,银灰微微张开口,白汽便如将要道出又湮没声息的话语一般自唇边逃散。

作为希瓦艾什一族他并不畏惧风雪天气,只是这种灰暗的气氛总感觉让人有些不适。

——也许只是他这么认为而已。一旁削瘦的身影低下去一截,罗德岛的博士伸出手,轻轻抚摩着少女的发顶。那个叫阿米娅的女孩羞涩地垂下脸,在他的动作下露出腼腆的笑容。抚摸的动作很轻,带着嘉奖似的宠溺。银灰鼻子里微不可查地哼了一声,虽然刚才的战役确实出彩,阿米娅的战绩也的确令人惊喜……

正想着,那边博士已经直起了腰,挥手和跑开的阿米娅道别。银灰琢磨着要不要趁现在去和博士商讨下最近的一笔订单,就在此时,博士突然仰起脸、视线似乎投向了天边。平时总被制服领口挡住的脖颈随着动作露出一段利落的线条,在模糊的天光中竟有种朦胧的美感。

正要动作的银灰停在了原地。希瓦艾什家族世代流传的狩猎法则不知为何闯进脑海:“无论猎物如何挣扎反抗,你只要盯住它的致命弱点,譬如咽喉,譬如心脏,一击掣肘,方知胜利在握。”心下想着,银灰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凡事若尽如战场,有战术可依,有实战可供练手,他也不至于现在看着自顾自发呆的那个人束手无策。

最后他还是抬脚向博士走去。明明上一秒还在发呆,听到他靠近的动静,那人立刻警惕地回头。警觉性还不错。银灰在心里夸奖了一句,嘴上不显:“快降雪了,盟友不早些回基地?”说话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了,周围的建筑和障碍物只剩巨大的轮廓。

“是啊,很快就要下雪了,”黑色的面罩挡住脸庞,只闻声音从低一点的地方传出,带着淡淡的笑音,是博士一如既往的客气,“接下来是物资短缺期,我们的仓库尚且富余,敌方可不见得。罗德岛大概能有一段安生日子了。接下来都会在基地休养生息,所以我想趁着雪还没下来,在这里多看一会儿。”

银灰皱了皱眉:“这段时间还看不够吗?”

残枪断矛,敌方和友军的鲜血,于上空飘荡的呜咽的游魂,战场不就是这些东西么?

“也不是。就是想,也许多看一点能快些记起来……”博士说到这里,摇了摇头笑了,“不,没什么。银灰,我们回去吧。今晚是角峰和讯使掌厨,说起来我还没好好感谢过你们喀兰贸易……”

一片雪花轻轻落了下来,掉进博士领口里。他微小地哆嗦了一下,若无其事地转身向基地的方向走去:“这段时间你和你的员工为罗德岛尽心尽力,做出了巨大的贡献……”这时背后有灼人的体温贴上来,紧接着肩膀上压下厚重的大氅。“我不需要。”博士义正言辞,想要推开他的手。银灰听着博士的声音明显带着一丝慌乱,伸出手揩去他脖子里融化的雪水。果然,博士的身体颤抖了一下。银灰满意地笑了,慢慢低下头,隔着兜帽在他耳边开口道:“我不是为了罗德岛,博士。也许角峰和讯使他们的目的是协助罗德岛,可我从始至终都不是为了这个。”

博士抬起手抓紧了大氅的领口,银灰相信他听得明白自己的意思。即使失忆,他还是一如以往般聪明。两人之间就此沉默了,只静静地向基地走去。路上雪渐渐下大了,博士几次要把大氅还给银灰,却被后者不由分说地当头罩了回去,用手拉严实了。“你啊——”博士被他气笑了,一瞬间银灰以为曾经的那个人又回到面前。可博士只是说完这么一句,就没再接着往下讲了,安分地披着衣服。仿佛刚才那片刻的亲昵只是银灰的错觉。

回到基地,大门内漏出的灯光明亮温暖。星熊站在门口,看见博士出现后露出恬静的笑容:“博士,大家都在等您回去开饭呢。”然后对着一边搭着博士肩膀的银灰点点头:“银灰先生,今天的战斗十分精彩,辛苦了。”银灰矜持地颔首,那厢博士终于在星熊的协助下从厚重的衣服底下钻了出来。

他看看衣服又看看银灰,声音从面罩底下传出:“如果不嫌弃的话,我先帮你拿回去烘干,明天再还给你?”“可以,按你的想法就好,不用这么小心翼翼。”银灰随口应道,探手像是要摸摸博士的头。博士向后一退,银灰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最后还是强硬地落在他肩上:“博士。”

银灰俯下身,好与他平视:“起码先试着,不要在我面前太过拘束。”

“您说笑了,银灰先生。”博士拍了拍肩上那只手,“您和喀兰贸易的诸位都是罗德岛的贵客,我只是按我的职分行事。”

一旁的星熊插话进来:“博士,大家还在等您过去呢。”

银灰默不作声地松开手。博士叹了口气,回头对星熊说:“你先过去吧,我稍后就到。”星熊离开了。博士看着银灰,有些荒唐地觉得自己不是在看着一个英武高大的男人,而是一只正在发脾气并且浑身写着不好惹的猫科动物。

“银灰……”博士终于还是败给了他,声音里充满了无奈,“再给我点时间,让我慢慢想起来我们之间的关系,好吗?”银灰错开视线不看他,像个一定要讨到明确说法的孩子。

出于想缓和一下气氛的心思,博士鬼使神差地轻轻顺了一下银灰尾巴上的毛。那条从刚才起就在自己腰间晃来晃来的毛茸茸的东西突然就雷劈似的僵住了,博士抬头,看见银灰不可思议的目光。

“……博士,”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银灰的声音里带了点咬牙切齿,“你……”

刹那间,银灰跨近一步拉下博士的面罩,颇有些泄愤意味地把脸凑了上去。博士整个人打了个激灵,结果好一会儿没等到他下一步动作。银灰灼热的吐息喷在他脸上,让他心里有些酥痒。最后他只等到银灰很轻地在他脸颊上咬了一下,接着又把他推开了。

博士愣愣地看着丢下自己落荒而逃的银灰的背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银灰回到自己的宿舍,换下汗湿了的衬衫。宿舍里的陈设虽看起来并不奢华,实际上都造价不菲。他还记得博士第一次来他的宿舍找他商讨合同的时候,一进门就笑说“银灰先生的房间布置和你的身价不符啊”,结果在知道造价之后震撼地撇了撇嘴,但那之后倒是经常往这里跑。甚至有时银灰夜间特训回到宿舍也能看见溜差的博士歪在他的沙发上打盹。

他虽觉得心疼,面上却故意嘲笑他不舍得买好一点的家具给自己用。那时博士还不像现在这样口罩不离身,他还能看到博士笑得惬意的眉眼,一时间心痒难耐:“你要是胆子够大,就去我床上睡。”博士谈笑从容:“你房间里的东西,是不是除了那个猫爬架,我都可以上去?”

银灰气笑了,手脚并用爬上沙发压着他,鼻尖对着鼻尖:“不准管它叫猫爬架。”然后又凑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直听得博士瞠目结舌,想要推开他,结果很快就被体力悬殊的银灰镇压了……

银灰想到这,眯了眯眼。往事并未随着时间被冲淡,反而因为得知博士失忆之后那一瞬间的失重感变得更加鲜明。他还记得再次相见那天,他听不见周边人引见的声音,眼睛直勾勾盯着那个把自己全副武装起来的男人,轻声开口:“博士……?”男人并未摘下兜帽,只是抬起头看向他的方向:“您好,银灰先生,我是罗德岛的博士。”

那一刻他仿佛被当头按进深海,沉重的黑充斥了他的耳道和视线。

但他安慰自己,相比于博士毫无音讯甚至尸骨无存,能看到活着的他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于是他压下心头的酸涩,握住那只甚至可以说是枯槁的手,沉重而坚定道:“银灰,你的盟友,前来助力。”后面半句轻了一些,他看不见博士的眼睛,只能依靠自己的习惯注视着博士:“……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吗。”

 

博士呆呆地打量着餐桌上玩笑打闹的干员们,直到阿米娅在身旁轻声开口道:“博士,您已经发呆好一会儿了,是眼前的食物不合胃口吗?角峰说了,这段时间博士辛苦了,只要是博士想吃的尽管和他说,他绝对会义不容辞地给您做出来。”

博士这才回过神来,身旁的女孩有些担忧地看着他。他镇定地说:“不,饭菜很美味,我只是突然想到银灰还在宿舍没有出来,可能临时有什么事要处理,等到他来吃饭时东西都已经冷了。你让讯使他们把银灰的那份热一下送到银灰房间去。”

阿米娅笑了:“博士还是像以前一样关心着大家。”博士想了想,问了一句:“银灰……我以前是怎么对待他的?”这个问题似乎难住了阿米娅。少女紧蹙眉头想了片刻,才迟迟疑疑回答:“银灰先生虽说是干员,但因为他的身份和战斗统率能力,以前的博士从来不像对待我们一样对待银灰先生。倒不如说,当时的银灰先生的地位已经隐隐有和您并驾齐驱的情势……”

博士苦笑。这一点他在日常和银灰的交流中已有所感觉。无论是那种暧昧不明的态度,还是话语中时时潜藏的威胁,都让他感到压力倍增。“但是,”阿米娅看了看他,还是犹豫着说下去:“虽然他并不是罗德岛的人,博士您对他却毫无戒备。那时博士和他的关系极其要好,大家也都说,博士恐怕除了自己以外,最信赖的人就是银灰先生。”

博士皱紧了眉头。按阿米娅的话说,银灰只能算友军,不能算手底下最亲近的干员,甚至他和他手底下的喀兰贸易都有可能威胁到罗德岛。那么自己对他的信任到底从何而来?他们之间,究竟应该归类为何种关系。

思索间,阿米娅已经静静地离开了。博士三两口吃完了盘中剩下的食物,擦干净手准备回自己的办公室清算一下仓库递呈上来的物资清单。刚一回头就撞上讯使灿烂的笑脸。“那个……博士……”讯使搓着手,目光向另一边飘去。博士困惑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没发现什么异样:“怎么了?”“是这样的,博士,厨房人手不够,我们就想拜托您把银灰先生的晚餐送到他的宿舍。”讯使顶着无害的笑脸请求道。博士想了想,顺手带一下晚餐过去,然后再去办公室也没什么不可,便点了点头。

目送着拎着食盒的博士离开,讯使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吁一口气问阿米娅:“阿米娅,这样真的会有用吗?要是以前的博士,早就看出我别有用心了。”阿米娅微笑起来:“辛苦你了讯使。我并不确定,不过,能让博士恢复记忆的方法,无论如何我都想尝试一下。”讯使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问阿米娅:“话说,你清楚博士和银灰先生平常都在做什么吗?”“不知道呢。”“我也不知道。”讯使露出担忧的表情,“现在博士失忆了,如果银灰先生做了什么把他吓到了怎么办。”

 

确实是有点被吓到。

博士背靠着门板,头顶是银灰审视的目光。

“博士,你来找我,是想起我们的关系了吗?”银灰的声音里有一些期待。

“不,没有。我只是顺路过来给你送晚餐的。”博士强装镇定地抱着食盒。

那个高大的身影仿佛一下子瘦弱了下来,银灰转身走开,尾巴在他身后烦躁地晃动着。博士定了定神,跟了上去:“银灰先生。”银灰回头看他,挑了挑眉。

“不如由你告诉我,我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博士还是问出口了。与其自己胡乱猜测影响盟友关系,不如坦然地向银灰讨个结果。他想,无论自己是因为什么原因受制于银灰,他都坦荡接受。

“是恋人。”

“哦,既然是恋人,那我们……”博士突然停了下来,一早想好的措辞全部堵在喉咙。

他呆若木鸡地盯着银灰:“你说什么?”

银灰好整以暇地在床边坐下:“是恋人。你,博士,和我。”他的声音低落了下去:“和我。我是银灰。可你一点也不记得了。”

房间里极静。博士怀疑自己甚至能听见窗外雪落的声音,细碎而温柔的就像银灰现在紧张的呼吸声。他不知道怎么去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开始后悔为什么用餐完不及时把面罩戴上。刚苏醒之后的那种慌乱和心悸重临心头,他以为自己现在已经可以处理得很好了,可以从容地面对每一个新来的干员,可以淡然地面对熟悉自己而自己完全陌生的那些人。可现在他着实慌了。他看着银灰,那个他好不容易重新熟悉起来的男人,再次变得陌生。

“你为什么……不在见面时告诉我?”博士找回理智后,问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这个。他迫切地想知道银灰的答案。如果两人真的是恋人,那么自己失忆的这段时间,银灰是怎么度过的?

银灰沉默了,他该怎么回答?因为那时满脑子都是只要博士活着就好,因为那时他相信博士很快就能想起他。他第一次见面时候说了什么呢?——

“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吗?”

他不过是藏着不敢让自己失望罢了。

博士上前一步:“银灰……”“小心!!”

窗外发生的景象在那一刻被慢放成了一帧帧的影像印在博士的脑海,他看到逐渐放大的亮点,是熊熊燃烧的火。然后是银灰向他奔来的身影。玻璃碎裂声。屋外干员惊恐的尖叫声。火光刺痛了他的瞳孔,而耳边紧贴着银灰的手掌,即使这样也挡不住那可怖的爆炸声。

 

对那一天,博士剩下最后的印象,就是他慢慢抬起压在银灰头顶上的手,掌心那片刺眼的血迹。

太过鲜明,以至于再之后的事都不大清楚了。他依稀记得敌方在弹尽粮绝的境地中,准备和罗德岛来个鱼死网破。第一次爆破攻击中,银灰为了保护他受了重伤。所幸恢复得很快,他自己也并未好好休养,伤好了个大概就急着冲到战场去了。

还有件事,博士想忘掉,但是还记得。银灰伤好出院那天,和他说想见一见他。他下了战场便急匆匆地赶向医务室,只见银灰坐在病床上,神情冷漠:“听说我昏迷的这段时间,您一直都在场上指挥?”

博士没想到他第一句话会是先问这个,张了张嘴,无言以对。

他确实是急躁了点,不眠不休地指挥干员一波接一波地上战场。一方面是敌军来势汹汹,另一方面是他心里始终有压不下来的愤怒。如果不在战场上待着,不看着那些残兵败将和血流成河的景象,他的怒火会忍不住焚烧了他的理智。

银灰平静地看着他:“那天说的话,您忘了吧,博士。我们不是恋人,我只是和您开了个玩笑。”

银灰陪着罗德岛打完最后一场战役,因为喀兰贸易那里出了点交易问题,他先一步带着崖心回去了。博士去给他送别,他轻轻握了握博士的手,微笑着说:“有什么事,及时让讯使告诉我,我定会鼎力相助,盟友。”

回到谢拉格,崖心先是搓了搓手臂:“好久没回到这里了,有点不习惯。”银灰嗯了一声,道:“很快就会习惯了。”“大哥你呢?你也会习惯吗?”银灰看着漫山的雪景,好似重新看到自己那场梦。那场纯白的梦里只有博士和他,曾经的博士抖着一本书,喊他过来,说自己发现了好东西。

爱你是我唯一重要的事,莱斯特小姐。有人认为爱是性,是婚姻,是清晨六点的吻,是一堆孩子,也许真是这样的,莱斯特小姐。

但你知道我怎么想的吗?

“I think love is a touch and yet not a touch.”银灰笑着摇摇头,缓缓吐出一口白汽。

我觉得爱是想触碰又收回手。

 

“呼……呼……”博士喘着气,而阿米娅轻轻在他身后拉住他的袖子:“博士,您已经做得很好了。”“嗯。”博士直起腰,回手摸了摸阿米娅的头,恍惚间又回到那一天,他独自站在昏暗的战场上,银灰从身后靠近,为他披上大氅。

晚来天欲雪啊。他笑了笑,对阿米娅说:“你先回去吧,我想在这里再坐坐。”

他随意找了块废墟,坐下后摸出一本书。是从他的办公桌抽屉里找出来的,书页上甚至还有潇洒的批注,他认得这是银灰的字迹,曾经也在交给他的作战报告上龙飞凤舞过。他就着昏暗的天色,慢慢翻阅起来。

不知从何时起,他就感觉到有人站在一旁。不近不远,十来米开外。博士站起身时,对方顿了一下,然后朝着这个方向走来。等到他走到跟前,博士已经收拾好情绪,微笑着面对他。

银灰似乎有些局促:“有一单喀兰和罗德岛的生意,我不放心,过来看看。”博士点点头,两人就这样无话可说,并肩向基地走去。银灰偷偷看了好几眼他,三年不见,他的身姿出落得比最后一次见面挺拔许多,也不再遮遮掩掩地顶着兜帽,面罩也不见踪影。博士听着身边人的呼吸,不打算开口说话。过一会儿,一件大氅带着熟悉的温度,披在自己的肩上。

回到基地,银灰向阿米娅打了个招呼,随后跟着博士去了他的办公室。

一切皆如旧模样,熟悉的办公桌,花瓶里蔫蔫的花枝,书架上倒是添了不少书。博士让他稍等一会儿,自己需要再过目一遍文件。银灰便走到书架前,随意打量起来,没一会儿目光就不由自主地飘到办公桌后的人身上。博士正在低头看文件,柔软乌黑的发丝垂落在脸旁。银灰咽了咽口水,慌乱地把目光收回来,看到博士进屋后随手塞进书架的那本书,抽出来的时候手中的感觉有些异样,翻开来才发现夹着什么东西。银灰定睛一看,脸上顿时失去了表情。

“你来看看这个地方……”博士抬起头,发现银灰呆立在自己的书架前,不由得困惑地站起身走过去,看到银灰手里拿着的东西时也呆住了。

“博士,你……”银灰捻着那一小束用胶水粘起来的毛,哭笑不得,“你从哪找到的。”他记得他离开时把宿舍收拾干净了……虽然不至于干净到一根毛都不留下。

“……娱乐室的猫爬架。”博士尴尬道,移开了视线。

“你就不担心是初雪他们的?”银灰放也不是,拿也不是,神情古怪地盯着那个别致的“书签”。

博士尴尬得甚至想把脸捂住:“你别问了,我不知道……”话音未落银灰转身搂住了他,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你想起我了吗……博士。”虽然不抱希望,银灰还是恳切地问道,同时收紧了环在博士腰间的手臂。

博士拍了拍他的后背,沉吟片刻:“如果你问的是以前的事,很抱歉,我还是没有记忆。但是,至少我知道你是谁。”银灰讶异地抖了一下,博士贴在他耳边:“无论过去的我,还是现在的我,都喜欢银灰。我记得现在的银灰,是现在的我,爱上现在的银灰。”

“那么你的答案呢,银灰先生。”

银灰恨不得将眼前的人一口吞下拆吃入腹:“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吗。”书签夹在了他们当年读过的书的那页。

银灰第一次向博士告白时,博士笑了:“早就都心知肚明的事,为什么还要来这么一道仪式?”银灰郑重地握紧他的手:“因为我想给你一切,也因为现在的你和我,足够强大,足够在任何时候承担起对爱的责任。”

“如果我们都尚未拥有能力呢?”

“那我会收回手。”

银灰重伤昏迷的时候做的那个梦让他方寸大乱,他不禁想如果自己出现了什么差池,尚且失忆着的博士该如何去承担两人的感情。于是他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博士推得远远的,远到他不敢肖想的距离。

博士时常会想,这样一份爱,谁能无法动容?他开始在身边寻找银灰在他生命中留下过的迹象,关于爱的迹象。他找到了一些书,书上留有银灰俊逸的字迹;他找到了夹在书页间的干花,和几封出外差时银灰寄回来的书信。他在阿米娅无意间留在他办公桌上信函底下看到银灰的笔体,写着“……请继续告知我博士的近况,多谢。”

有时候他会思考,重新爱上一个忘记过的人的概率是多少。两个年度交汇的那个夜晚,他看着窗外打雪仗的干员们,指尖在玻璃上无意间留下银灰名字的时候,他愣了愣,笑着对讯使说:“明年这时候,银灰也会在吧?”

当看到银灰走向自己的时候,他仿佛看到自己生命的过往,连同那些未被点亮的回忆,都覆上一层朦胧的暖色。他浅笑着捧起银灰的脸,看着银灰的眼眸里逐渐燃起光彩。银灰抓紧他的手将他抵在办公桌上,垂下头认真注视那双熟悉的眼睛:“我一直都爱你,过去是,现在也是,从未变过。”博士闭上眼,笑道:“现在的我爱着你,我也替过去的我担保,他也爱着你。”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姿势很像过去的你在向我索吻。”

“那么现在也是。”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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